然后,她就被一桌丰盛的大餐定在了门口。

    突然之间毫无预兆,就大雨过境阴转晴了?

    江宥觉得这不科学,她太了解她妈了。

    陈女王从来是有怨抱怨有仇报仇的性格,让别人不舒服而不会让自己难受的那个。这次能忍这么久,绝对不是因为江成志避而不见——

    她要是决定把那股邪火发出来,江成志就是逃到天边都能被烧成灰。

    她没发泄也不意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相反,越积越盛的怒火只会导致更严重的后果。上一次陈女王的隐忍不发,是差点把家给拆了。

    眼前一定是幻觉!

    江宥揉揉眼睛,桌上的菜不仅没消失,相反还多了一道,正是空气中香气的来源。

    陈淑惠站在桌旁看着她:“傻站那儿干嘛,回来了怎么不进屋,快去洗手吃饭。”

    餐桌旁的陈淑惠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扎在脑后,身上穿着颜色已经洗白的的确良衬衫,身前围着一条旧围裙,上面一点油污都没有。

    在江宥印象里,任何时候陈淑惠都是干净整洁的。不像她,一再小心,每到放学走出校门时,都是泥猴子一个。

    她妈是怎么让自己身处油污之中却让自己不沾染上半点污渍的呢?

    这是江宥每日必问的十万个为什么之一。

    不过此刻,好奇被另一件事挤到一边,那就是陈淑惠的好心情。

    虽然她脸上没有明显的笑容,但那上扬的嘴角,明亮的眼睛,无一不透露出此刻她的欢喜,那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喜悦。

    这喜悦几乎是瞬间就感染了江宥,片刻前还紧着的皮先松懈下来,欢快地“哦”了一声,反手关上门蹦蹦跳跳地进屋。

    路过客厅时她看到那个自从买来就没用过的花瓶,也被陈淑惠从阳台角落里翻出来,擦洗干净后摆上窗台。

    此刻一把不知名的野花开得正盛,在四月的微风中轻轻摇曳。

    家里要来客人?

    江宥在脑子里把家里那些亲戚过了一遍,不觉得自家有什么亲戚能让陈淑惠如此隆重接待。

    爷爷奶奶在她父亲很小时就去世了,她连面都没见过,至于伯父姑姑倒是有几个,不过都因为交恶几乎断了来往。

    不等江宥想出要来的是谁,注意力就马上被厨房里飘出来的糊香味儿给吸引,眼睛一亮。

    她快步走进厨房,果不其然看见陈淑惠正在做烧椒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