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桂愣了一下,怎么没有国子监?从古至今,国子监一直都是顶尖学府啊!

    童子听到“国子监”,面露不屑:“国子监啊,早就被权贵们毁掉了。好好的一个学府,全都变成富家子弟的镀金所了!”

    童子叹了口气,当初的顶尖学府被毁成这个样子,谁不痛心:“为了保全脸面,国子监一概不参与这些事情,也不对外公布和交流。这次皇上虚晃一招,也不知道他们心不心疼。”

    不心疼都是假的。为此,国子监专门派人和各大学院商讨扯淡威逼利诱,就是为了此事。只不过,这些事现在暂时与莫如桂无关。

    看完榜单,莫如桂哼着小曲踱回书舍。最近他有时也留宿学院,但不是原来的书舍,而是选了一个暂时无人居住的双人宿舍,多出的费用自己出。

    最近的话本肯定要寄一本,春宴节也可以分享一下。莫如桂就这样子絮絮叨叨地写了好几页纸,仍旧觉得意犹未尽。大概这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罢!

    月燕看着莫如桂满满的炫耀,有点好笑地摇了摇头。都快及冠了,怎么还怎么孩子气十足。

    月燕准备叮嘱一下春宴节的事情,刚写道祭祖祭神,月燕脸色一下子白了。

    从古至今,君权神授都是默认的事情。这些年来,她一直有意无意引导莫如桂向着更大的、未被涉足的地方走,但她自己也忘记了,有一些东西,是根本就不能碰的!

    完了,这次闹大了!更何况,当初自己做的事情,肯定也瞒不过那位。

    该怎么办......月燕此时却只想到如何保住莫如桂,忘记了原本只想利用莫如桂的本意。

    月燕就算是从小到大受尽苦难,也从来没有在这一刻,感到如此惶恐。在这个时候,她才真切地体会到,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那人高高在上,却也能随手看着世间的蝼蚁,毫无知觉地走入绝境。

    月燕以为自己可以狠心把莫如桂作为自己的棋子,却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担忧,是如此可笑。

    何时起,习惯了他的存在呢?

    这就是,润物细无声吗?

    月燕抓住手中的信,茫然地看向窗外。窗外春光正好,生气勃勃。但在月燕看来,却是在嘲讽她,算计来算计去,到头来却是一场空,只觉得天地里一片白茫茫。

    守在门外的侍女听到一声闷声,连忙问月燕是否有事,却得不到回应。打开门一看,发现月燕已经晕倒在桌子旁边了。

    月燕醒来的时候,大夫已经走了。侍女告诉她,大夫说她郁结于心,加之急火攻心,方才晕倒。还需精心安养,否则恐落下病根。

    话虽这般说着,言下之意却是要将月燕囚禁起来,从现在开始,不得擅自外出联络他人。

    是了,没有莫如桂,也有别人。只怕就算莫如桂没有写《山无棱》,也会被“物尽其用”。恐怕当年好心想让沧州莫家逃过一劫的时候,就已经入瓮了。

    月燕这一病,就像去了精神气一样,安安静静,眼中曾经的光彩暗淡无光。月燕躺在床上,厌倦地拢了拢被子,继续睡觉。

    累了,真的太累了.这些年来,自己的努力,就像是一场笑话,看不到未来,没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