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人在泰国。”“怎么跑泰国去了?是去找强哥吗?”我一楞:“杜明强也在泰国?”“对啊,他的生意不都是在东南亚那边么?反正最近老往那边跑,前几天我跟老包聊天的时候,听他说强哥最近一直呆在清莱,我还以为你去找他呢。”听到罗一正的话,我脑海中不由闪过一个念头:找杜明强帮忙。杜明强就是罗一正口中的强哥,也是我在狱中认识的,四十来岁左右年纪,常年混迹于东南亚搞贸易和投资的,很有钱,但我知道他最挣钱的生意并不是明面上的那些,而是走私。他之所以坐牢,就是因为一宗走私案,涉案金额不算太大,只挨了六年半,又各种减刑最后才坐了五年。我刚进去那会他是号长,给我立过威,但那会我脾气很暴躁,加上性子犟,就跟他掐了起来。当时杜明强有四个给他卖命的人,前面几个月我被整得几乎不成人样,他还让管教给我关过几次小黑屋,但每次我一出来就继续跟他死掐。杜明强也够狠,管教看不过眼要给我换号子的时候,他阻止了,说要把我留下来才有乐趣。他有钱,连管教都很给他面子。没多久后罗一正来了,第一天就被开飞机,我看不过眼又上去干杜明强和他的人。从那天起,罗一正就开始跟着我,我们两人几乎天天和杜明强的人死掐,但谁都不敢把动静搞得太大,也一直没分出个胜负。直到有一天,我跟罗一正轮流抽一小截烟头的时候,杜明强突然扔了两只烟过来,然后朝我笑了笑。那以后,我们不再死掐,号子里一片安静祥和,杜明强依然是号长,但他很多事情都会听我几句。恰好他明面上是搞外贸的,我是学外贸的,号子里就我能跟他能聊生意上的事。他曾说过,让我出来后跟着他干,一年时间就能让我在盛海买得起房。我拒绝了,因为他那一行的风险实在太大了。他早一步出来,我出来后也没联系过他,直到刚才罗一正说他也在泰国,我才突然萌生找他帮忙的念头。如果有他帮忙,要摆平班沙绝对不成问题,在东南亚做这种生意的人不是一般混混能惹得起的。但,我不想欠他人情。除非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我沉默思考了片刻,罗一正在电话那边喊了两声我回过神来。“怎么了,川哥,怎么不说话?”“没,刚想点事情,说正事吧,阿正你在那边帮我查一个人,叫宫正文,裕丰集团金服事业部的副总经理,你帮我去找个侦探社查查他的底细,所有关于他,还有他家庭和交际圈的信息我都要,这事越快越好,明天我先打三万块钱给你做经费。”“没问题,但川哥查这人干嘛?是不是碰上什么事了?”“嗯,被他阴了一把,差点就少一条腿。”我把跟宫正文的冲突以及班沙带人围我的事简略说了一遍,包括刚才发给他的那段视频的作用听完我的话,罗一正在电话那边靠了一声:“川哥你在那边等着,我明天就找几个兄弟过去,干死那帮狗杂碎。”“别,都老大不小了别这么莽,搞大了我们又得进去,你就按我说的查他底细就行了。”“川哥……”“别废话,听我的。”罗一正有些泄气:“好吧,但你先别急着打钱给我,我问清楚价格先,不高的话我这边还能凑一凑,对了,川哥你哪来的三万块钱?”“前女友给的分手费。”“我靠,那么爽?哪个前女友,介绍给我让我也挣个三万呗。”“滚。”“嘿嘿,那我先回去上班了,川哥你要是有什么记得打电话过来,记得一定要打。”“行了,去吧。”挂断罗一正的电话,我去洗了个澡,然后点了根烟,静静地思考该怎么整宫正文。烟还没抽完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文佳,然后翻出她的号码打了过去。过了好一会电话才接通,传出文佳慵懒的声音:“秦川,怎么了?”“嗯……没,没事,就想问你一声睡了没。”文佳沉默了一小片刻,然后问道:“你是怕我出事,特地打电话过来问平安,还是想找我聊天,故意撩拨我?”我有些尴尬:“能不能别这么直接,我只是问个平安而已。”“谢谢,还好不是要找我聊天,因为我刚才已经睡着了,好困哦。”“那你快睡吧。”“嗯,那我挂了哦。”“晚安。”挂断电话,我忍不住摇头笑了笑,她总是会问一些让人迫不及防又哭笑不得的问题。正想关灯睡觉的时候,门外忽然想起了一阵敲门声。我皱眉,从床头柜上拿起一支水性笔,反手握着,这才走过去拧开门锁,但没有取下防盗链。看到门外的人之后,我这才松开紧握的水性笔,门外不是班沙的人,而是白薇。“这是你要预支的一万块钱。”白薇面无表情地说道,递过来一个厚厚的信封。我取下防盗链,打开门,不客气接过信封看了一眼,厚厚的一沓崭新的人民币。“对了,能不能再预支三万?我有急用。”白薇皱起眉头:“项目还没正式签合同,我预支一万给你已经……”“不行那就算了。”我收起信封,想要关门。“明天给你。”白薇忽然又说道。“谢谢,到时候你再扣出来就行了,如果项目出了什么意外的话,算我借你的,会还的。”我扬了扬信封,然后想关门睡觉。“等等。”我停下手中的动作,依着门,也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看她想要说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的语气依然冰冷。“说了你又不信,何必呢。”我懒得再解释,拉过房门想关起来。白薇往前一步,用手撑住房门,说:“我想知道真相,既然你说是正文指使的,就一定有证据,对吧?”我松开房门,看了她片刻,忍不住问道:“你跟宫正文睡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