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星洲道貌岸然地拿着视频截图来让周一认人的时候，刘学文还在审讯室的门口傻站着。
祝星洲有意放缓了声音地喊“小刘”，装作温文尔雅地要对方侧身让让。
刘学文僵了一瞬，刚被美色.诱惑得当机了的脑子还没开始转动，身体就已经率先一步行动了起来。
他把手往门框上一撑，拦住了祝星洲往里走的去路。一双单眼皮的小眼睛则跟抽了筋似的在给审讯室里面的两人通风报信。
刘学文料想那位站在自己身后的心理专家现在应该已经把眉毛拧成了一团了，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地没挪位子。
可惜两个当事人都无暇分出目光来看他。蒋择甚至还在周一棱角分明的侧脸离开他的掌心时下意识地追逐了半寸，似乎是舍不得那点柔软的余温。
刘学文见状轻吁了口气，并没有注意到蒋择脸上转瞬即逝的短暂失落。他缩回自己撑在门框上的手，接着有些僵硬地扭过头去，毫不意外地对上了祝星洲并不明朗的表情。
他干笑两声，讪讪地说自己刚才是鬼上身了。
但祝星洲却不买账，语气不善地反问：“是吗？”
没有温度的表情里还带着点儿显而易见的不满。仿佛只要刘学文现在敢点个头，他就能把那孙副局叫来骂对方个狗血淋头。
刘学文读懂了，也因此一时语塞，只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自家的大队长。
自觉身正不怕影子斜的蒋择对于祝星洲说话时的傲慢态度轻不可闻地“啧”了一声，却没多说什么。他只是开口解围道：“行了。刘学文你有事就进来说事，别跟个门神似的杵在那儿了。”
这话看似是蒋择在数落刘学文磨磨唧唧，实际上却是护短地在给对方递台阶，以希冀把刘学文从尴尬对峙中解救出来。
祝星洲听出来了，所以只是似笑非笑地扫了刘学文一眼，却不再纠缠。他拿着刚洗出来的几张照片就大步流星地进了审讯室。
刘学文见状也赶忙应了，也脚步匆匆地往里走，最终垂头站在蒋择旁边的样子活像个被欺负惨了的小鸡仔。
祝星洲径直地站在周一对面，背着光，像洗牌似的把照片铺在了桌子上，而后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问：“周先生，请问您认识照片上的这个人吗？”
被对方的阴影笼罩了半边脸的周一垂下眼皮，匆匆扫了一眼桌面上那被称为“新证据”的东西。
他不紧不慢地把照片分成了两堆，又用那修长却不失有力的手指在那两堆照片中间划出了个楚河汉界。
接着，他就用一种最淡漠的语气说出了令祝星洲最难以置信的话：“这两堆照片里的身影不是同一个人。”
“什么？”觉得自己幻听了的祝星洲突然拔高了声调问，“周先生你是在跟我开什么国际玩笑吗？”
周一抬眼看他，抿着嘴唇没有再重复，脸上的表情毫无疑问地表述着“我知道你已经听清了”的意思。
祝星洲沉默了一瞬，目光不断地在那几张照片之间逡巡着，但是直到他快把那些照片盯出个洞来了，也没能发现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身高，穿着，体态，都几乎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