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MPacking小说文学>穿越历史>温柔的巨人 > 鸟岛之刺-4
    季风和林慕白是在睡眠中被于渊拎出来的,当时于渊只穿着一件黑衬衫,仿佛像把他们拎出去打爆头的黑社会分子那样让人以为是来寻仇的,也不知道师哥是怎么进来的,最后三个人坐在客厅中面面相觑,其中两人坐立不安,因为渚七还睡在浴室浴缸里,他喜欢那样蜷在浴缸中怎么也不肯上床或者呆在沙发上,季风只好给他铺了很厚的毯子,就像家猫絮窝。

    清晨六点,装备部的飞机就已经载着他们飞了一个小时,在这一个小时前于渊又跟他们说了两个小时的情况和面对各种问题的解决方案,现在跟在他们飞机后面还有两架大型运载机,装着他们的机甲,而在他们两侧有更多架飞机在护航,上面载着翼鸟和兵器。

    灰暗机舱中只有他和林慕白两个人,林慕白盖着灰色毛毯头靠在椅背上沉沉睡在,他听着平缓有规律的呼吸声估量这人的睫毛到底有没有两厘米长来打发时间,他有些睡不着,可能是因为担心夏辞有没有安全把渚七接走,但主要原因肯定不是这个。

    他升起一点窗户上的遮光板,有微光撒进来,此时天还未全亮,处在寒冷青色和姜黄日光的交融中,他看着机翼边上的云发呆,想着这些日子中渚七一直在睡梦中小声叫的人名——柳璨。

    总觉得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可又想不起来,他对回忆作祟这种事已经习惯了,就像某天走过一个地方做一个动作忽然感觉之前在同个地方也做过同个动作,也许对于夏辞来说会仔仔细细说出那天发生过什么,可对于他来说只能是回忆有味道,偶尔会闻到。

    这场行动出完后就到寒假了,虽然这里温暖但是感受不到四季,总待在一个季节也很无趣,这次冬天回去堆个雪人,他漫无目的思考着堆个什么造型,漏进来的阳光开始灼亮,让人感觉温暖昏昏欲睡,而他终于在闭上眼睛前想好了,就堆个赤色二号机,像火焰一样。

    清晨七点半,机群到达鸟岛,在上方一千五百米高度悬停,这是勘查机损失四十个大疆无人机测量出来的极限距离,运载机和季风所在的飞机通道连接成立,白色水管一样的透明管道连接在两个飞机之间,林慕白先离开,季风要等工作人员更换通道才能去往二号机所在的机舱。

    其实他不明白,为什么师哥不直接把他们装在机甲中运过来,省时还省事,或者让他们各自跟在运载各自机甲的飞机中,何必多此一举。他坐在座位上等待工作人员的通知,对面林慕白的座位上整齐地放着叠成块状的毛毯,毛毯下压着的书露出一角。

    季风一路上并没有看到林慕白有过看书,他撑着方桌绷紧手臂抽出那本书,书名是《枪炮、病菌与钢铁》,好奇从心中涌现,他看着那说明书一样的前言和书中所写的‘人类社会的命运’一词想问:林慕白究竟对什么存在疑惑?

    他翻看着书,越翻越迷惑,就像读课堂老师推荐的文献,始终不知所云,这不是书的原因,是他的原因,他一向不爱从书中通过别人获得感受,而是喜欢自己感受。

    工作人员站在通道口喊他的名字,“季风——”那长长的声音就像风一样吹进昏暗的机舱向四处扩散,又像不同季节方向不一致的风最终汇集在他这里,他起身把书放回原位,从窗边挡光板下缝隙闯进来的阳光正好落在他腿上,长长一道光刃,直到人离开那光才落在地上。

    “来了。”他应声。

    “第一组第一队,行动人员:季风、林慕白,组长季风,时间:2020年12月21日清晨7点15分,第八次清除计划‘未’第一次行动。”

    降噪耳麦中传来熟悉的播音女腔,季风和林慕白都站在机门口准备下降,初升的太阳铺洒在机甲身上,季风看着金色云层,伸手握拳举过头顶随后松开直劈而下,在他对面飞机上站着的黑色机甲毫不迟疑同他一起跳下。

    指挥室前的姑娘看着屏幕上接收回的画面,本应该结束通话的她再一次开口,机械的播音女腔露出一点柔软,“今日冬至,祝你们好运,等你们上来,吃饺子。”

    耳麦中只有微弱的电流声,磁场干扰,不知这句话他们是否有收到。

    而此时,夏辞坐在木号楼顶层的会客厅中等待沈珪对她抽血结束,红色泛着金色亮光的血液顺着软管流进密封玻璃管中,大概有100毫升那么多时沈珪快速切开霜白的皮肤取出针管。

    她只用了一次骨,血液颜色就变了,沈珪递过沾着酒精的棉球,夏辞摇了摇头,就看着手肘处的伤口一点一点愈合,多奇怪,她看着已经闭合的伤口眼底翻涌出一丝怒气,直到冰凉的棉球阻隔她视线。

    “自己按着。”沈珪把棉球棒塞进她手中,起身把装着血液的玻璃管放进冒着白气的石英皿中盖上盖子。

    “我不需要。”她不是在闹脾气而是实话实说,没有细菌敢在她的身体中胡作非为。

    沈珪脱掉橡胶手套扔进垃圾桶里,在流动活水台前洗了手,回身坐在她对面的杏色橡树椅中,拿起桌上的茶杯给她倒了一杯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端着茶欣赏贯穿房间的花树。

    这是他的住所,就像城市中新中式装修的商品房,个人兴趣爱好显露无疑,简单古雅的摆设很有品味,最让人惊讶的就是夏辞背后那棵花树,在十二月的季节里花开粉红一片,并不凋零。

    “形式一下懂不?”沈珪喝着茶对她笑咪咪地说话,“多形式形式对身心有好处。”他指了指夏辞的心脏,“能治那里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