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步并做两步,阑珊阵风般溜回自己庐所将门梢一插,边释放着憋闷许久的小白兔边思索起逃跑计划。

    她穿来的时机很不妙,恰是原身所殒命的七月末底,在历经与太子那场有惊无险的对手戏后,阑珊顿觉自己之前只靠远离男主来苟命的想法天真了。

    仅一句话,原主已经在人心里种下了怀疑的种子,她现在别管是安分守己还是冒险坦白从宽,九成的概率都难逃一死。

    想清楚这一可怕的事实阑珊瞬感如芒在背,逃命期限仅余三天,胡乱裹好衣敛上所剩无几的盘缠,阑珊悄摸开门预备现在就溜走。

    然而门打开的一瞬,一条十寸长正当当堵在门口的吐信毒蛇应激性把阑珊吓出了破音,几秒间,她的腿脚已下意识趋利避害逃回了床榻,瑟瑟抱被裹命。

    但那条毒蛇并未被女人的一惊一乍吓到或者激怒,仍大喇喇伸着分叉舌矗在门边,不动如初,不越一厘,静止的模样像一只待人吩咐的圈养宠,仿佛等阑珊示意后它才会有所行动。

    这当然是个彻头彻尾的错觉,只在一个侍卫扮相的人赶来后,那条毒蛇旋即警觉而起,蜷缩的身体像一张噌然拉开的弓,“嗖”地一下,直窜而出,朝来人发起死亡攻击。

    卫朗眼疾手快,纵身一跃躲过了足下两颗淌着毒液的青白燎牙,同一时刻抛离出暗器,一秒后,地面那条蓄毒待发的银环蟒反被击中七寸要害,钉死而亡。

    榻上,近距离观赏了一出人蛇大战,确认胜者为那名威猛侍卫后,阑珊这才松出口骇气。

    联想到若不是这名人高马大的侍卫及时前来救自己于危难她此时很可能已命丧黄泉。惊魂未定,阑珊抬目搭上人冷冰冰的视线,声带打飘儿的道谢,“承蒙这位大哥出手相救,在下实属感激不尽。”

    眼看那名冷酷的侍卫大哥不声不响,瞥她一眼后就作势要走,完全无法直视门前那滩软趴趴的死物,阑珊再次腆着脸与人客气要求,“这位大哥,能否劳烦您顺道把那东西给处理掉,多谢了。”

    “哦,他真如此说?”

    寝庐内,封逸辰执筷的手一停,原本散漫的目光聚集到了那只已死软物上,状有所思。

    “回太子殿下,那小子确做此讲。”

    答完话,卫朗踌躇少许又将细节添加,“属下赶到时那家伙正大开着门户抱着被子躲在角落,瑟瑟发抖面无人状,看他那恐惧的样子,倒真有几分畏惧在里头。”

    与昆虫毒物类打交道才有所发迹的阑氏一族,会惧怕此等驯服蛇?封逸辰也就当做笑话过一耳朵。被眼前的腌攒物恶心了食欲,男人起身离席,才要扬袖命人将其拿退,心思一动,封逸辰想到了一种可能,后启唇吩咐,“把它剖开,看看里面有什么。”

    旁侧的书潼立时被自家主子这句话点醒,“殿下,您是觉得他们有可能依靠这些骇人的活物来暗传情报?但若事实果真如此,那小子这样做,不就相当于在不打自招吗?”

    “所以才要将计就计。”

    封逸辰袍摆轻晃跨坐于榻边,上身往后虚虚斜了个倾角致使他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语言却透着股万事尽掌的从容,“既然这只瓮中之鳖突然间开窍极力的演戏,孤不介意给他个展示机会,说不定顺着这根暴露的藤还真能给孤摸到那颗隐在暗处的瓜。”

    话罢,封逸辰懒洋一伸手,接过书潼递来的册本,逡视的目光重点攫在阑珊那一栏,逐字扫过。

    而另一边,并不知晓自己权为苟命做出的本能反应反而加重了人的怀疑,阑珊正手持学子通行证与守门侍卫讨价还价,实施她的逃跑大计。

    侍卫拿着人送来的令牌,掀眼皮鄙着阑珊,一一核对信息,“姓阑名珊,年十六,驯兽家族阑氏后代,甲班学堂学子。”

    驯兽家族阑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