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敌叛国,历来都是敏感的字眼。为避嫌,未有皇帝旨意,大周朝四品以上官员皆不可以任何理由私下会见各朝使臣。

    “罢了,只是见一面而已。”

    甄妘心里原本就隐隐不安,他这么说完,她便更慌了起来。总觉着,宋淮要见秦隻太子,不止是传什么话那么简单。

    帐外的那些兵马,宋淮他们真想说动这些人,返回皇城助他们叛乱吗?

    她虽早知宋淮有反心,却未曾想过竟如此之快。想必他也早得了秦隻带了兵马前来的消息罢。

    这秦隻的太子尚且年幼,想必做不得这个主。宋淮即便前去游说,却也不见得有用。

    但无论如何,她得想法子将这个消息传回京城去。

    少年起身没多久,甄妘便按原先与段玉宸做好的约定,寻了一个由头,将那信悄悄交给了东宫暗卫所扮眼角有伤的男子。

    是夜,甄妘忽而闻得帐外阵阵吼声。

    她搭了一件外衫,挨至布帐子隔出来的窗子瞧了瞧,见不远的山上似是在整肃兵马,握着帘子的手也不由得攥紧了。

    眼瞧着势头不对,她正要整衣出去时,少年突然撞了进来。

    甄妘听见响动忙敛了衣裳躺回榻上,用锦被将自己重新裹住,假意睡着。

    “姐姐!”少年莽莽撞撞的进来,轻推了推榻上的人,“姐姐快醒醒,大事不好了!”

    甄妘佯装着缓缓睁了眼,在少年转过身去后,将自己的衣裳穿戴好了,问道:“何事?”

    她担忧的事,到底还是发生了,只见那少年接着道:“方才不知那位宋大人与叔父谈了什么,叔父竟要将我们的人装扮作周朝的人,前去助他们反叛。你的那位将军,许是也要出事了。”

    宋淮一早便打定了那小太子做不得主,他让甄妘去传话,只不过是想借此将这次领兵同行的秦隻国王爷引出来。

    让他们扮作周朝的叛军,万一兵败,也只算在了翊王的头上,与这位王爷并不相干。若是成了,翊王亦可助他夺得秦隻国皇位,这等诱惑,又怎能经得住?

    未等甄妘答言,他便一手将她拉住,向外走去。

    “殿下,还请好生歇息。”走至门前,却被守门的两个侍卫拦住了。

    饶是她再担心着,却若想孤身从这营中逃出去谈何容易。她不仅要防着秦隻国的人,还要防着宋淮的人。

    少时,那婢女却走了进来,一言不发,只催着甄妘与她换了衣裳。接着,甄妘便被人送至一方院落中。

    她虽然不认得那些人,但也能猜的出,应是宋淮的人。只是想不出,他为何这时候把自己弄至此处。

    屋子洁净齐整,只略摆放着几盆梅花。甄妘向外瞅了瞅,只有几个壮年男子在守着,屋内并无侍婢。